碧水绕夕阳

南天门派出所的故事(1)


图是碧水的朋友栀子做的,很多年了碧水终于可以写完了,算是给自己个交代吧,现代架空文,又名护佑平安,因为太喜欢他们穿制服的样子而起的脑洞,希望大家能喜欢吧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过对于南天门派出所的所长虞啸卿来说,这一个月以来,周一的早晨其实跟鬼门关无异。他早早就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紧皱眉头盯着桌上的电子台历出神,那个醒目的‘星期一’让他右眼皮直跳。

 

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应该不会再出事了吧,就算心脏再如何强劲他也不想这样被折腾了。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还是不识相地聒噪出声,他瞧了眼来电显示,失望地叹了口气,漫天神佛终究没空理会他,该来的还是要来。

 

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才拿起电话,“您好,虞啸卿,……噢,李支队……嗯,嗯,我知道,是,给您添麻烦了,好、好,您消消火,我一定批评他……好,好,行……”到最后虞啸卿几乎是咬着牙吐出‘再见’两个字,他‘啪’地一声摔了电话,“龙文章,你她吗的死定了!”戴上帽子,旋风一样卷出了门。

 

市局,唐局长办公室里,老老实实站在局长面前听‘报告’的南天门派出所副所长龙文章,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他伸手揉了揉鼻子,心中暗自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看人家唐老头儿,四平八稳往那儿一坐,气不长出,面不更色,淡定地谆谆教诲,比空调环保多了,这不,才半个小时自己就着凉了。他现在就盼着虞啸卿已经接到了告状的电话,能快马加鞭杀将过来,他宁可面对一座喷发的火山,也不要被唐局长这么细水长流的敲打。

 

可他这回却打错了算盘,一向雷厉风行的虞啸卿足足迟了一个半小时,到那位踏进门的时候,龙文章已经站得腿软脚软了。虞啸卿郑重其事地敬了礼,又和唐局长聊了几句这才把自家闯了祸的人认领出来。

 

龙文章跟在黑面神一样的虞啸卿身后有些恹恹的,无论如何现在都得把尾巴夹起来,那位真发了火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虞啸卿龙行虎步地走到车子前,龙文章赶紧很狗腿地凑过,嘻皮笑脸地讨好,“虞所虞所,我来吧,哪能让领导亲自开车呢。”说着就要去拉车门,被虞啸卿一巴掌拍开,“滚蛋,我可不想明天再接到交‖警的投诉。”

 

在所里,虞啸卿和龙文章是公认的有本事把车子当飞机开的人。虞啸卿还好些,至少还有个所长应有的自觉,没有必要断也不会太过张狂;可龙文章不一样,那是个摸到车就眼睛冒贼光的货,坐过他车的人心跳过百都是好的,除了虞啸卿几乎没人过得了呕吐关,个个小脸煞白,嘴唇发青,跟死过一次似的。

 

虽说如此,也算是有好处,曾有跟警察叫号,装得人五人六的主儿。在坐过他开的车后,那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自己七岁才断奶的糗事都招了。所以大家发誓起愿的时候都会说,‘如果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坐龙副所开的车。’

 

鉴于他这种太过出奇冒泡的行径,所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跟他一起出任务,每个人都自动自觉充当司机,毕恭毕敬地伺候这位大爷,只要他不碰方向盘怎么着都成。所以除了有特殊情况,出警需要,龙文章基本只有坐车的份儿。

 

不能开车没关系,龙文章拉开后排座的门就想往里钻,只要不坐在那个腾腾冒着热气,眼看着就要喷发的火山旁边儿怎么着都成。他的那点儿小心思虞啸卿怎么会不懂,“前面。”他用手指轻轻敲着车门‘好心’的纠正那位认知上的错误。前面就前面,龙文章只能认命地绕了过去,坐到了副驾坐上。随后,虞啸卿也利索的坐进来,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一气呵成,然后就狠狠地瞪着身边的人。

 

可那个货也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回望着,犊子装得比谁都无辜,就是等你开口。最后虞啸卿终于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了那几个字,“安全带。”龙文章笑眯眯地边系着安全带,嘴也没闲着,“您早说啊,我总忘,这个东西绑在身上跟捆粽子似的,都不如咱们的拷子,哎哟……”车子在龙文章的叫声里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猛地就蹿了出去。龙文章揉着被耸得差点儿错了环的脖子,就差泪流满面了,看来虞啸卿今天是火大了,回去还找不定怎么收拾他呢,这关不好过啊。

 

不好过也得过,他偷眼瞧着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开车的虞啸卿,心里直打鼓。试探着唤了两声,“虞所——虞所——”那位压根儿不理他,龙文章撇了撇嘴,对于虞啸卿他太了解,要是开骂了倒没事儿,顶多被训个狗血淋头也就罢了;可那位只要一深沉,把他放一边儿冷着,那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儿啊。

 

这样下去可不成,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不理人啊,可以,我理你呀。龙文章打定了主意,开始在虞啸卿身边哼唧,“虞所,有烟吗赏一棵呗,一棵,就一棵还不行吗,虞所,您慷慨,虞所,行不行嘛,好不好嘛,成不成嘛……”龙文章像个碎嘴老太太似地在边上没完没了的磨叽,虞啸卿脑袋上的神经跟着咣咣直蹦。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大吼一声,“闭嘴,没有。”见虞啸卿急,龙文章改为小声嘀咕,“领导不带骗人的。”虞啸卿狠狠吸了一口气,补充一下被那个货气得有些缺氧的大脑。可那个不识相的东西还在一旁‘好心’地提醒他,“右边儿口袋里,应该是整包的,还没开吧。”为了避免被他就地气死,趁着等红灯的档口,虞啸卿从口袋里摸出包烟砸了过去。

 

龙文章美滋滋地用手接住,然后大惊小怪地叫道,“哎呀呀,中华哎,从老爷子那儿顺的吧?”说着开了包抽出一根儿,极自然地顺手就揣进了口袋,转眼这包烟就换了主儿。虞啸卿不干了,伸手讨还,“拿来,不是说就一棵嘛。”龙文章把烟叼在嘴上,含糊地说,“是啊,就一盒(棵),您要是大发善心,想赏一整条我都没意见。”

 

虞啸卿气哼哼地瞪他,那张厚脸皮绝对不红不白的,笑嘻嘻地指着外面,“虞所,看前面看前面,绿灯了。”虞啸卿气得白了他一眼,转而专心地开车,任凭龙文章再如何逗他说话都不再理会。

 

刚下车,虞啸卿就被横澜山社区的书记堵个正着。风风火火的李大姐,脾气急,性子直,一见了虞啸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开了话匣子,这可把龙文章乐坏了。热心肠的李大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个话唠的毛病,被她逮到少半个时辰都没跑,平时里见了这位恨不得滚地缝溜边儿走,今天横看竖看怎么看着都顺眼,那慈眉善目的模样跟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似的,连周身上下都闪着金光。

 

趁着这个空档,龙文章赶紧脚底板抹油溜进了屋。刚进门就被眼尖的孟烦了发现了,两眼冒着贼光的凑了过来,极尽夸张的说,“哟喂,副所,今天又是坐专车回来的!这月可都是第三次了,您老荣幸大大的。”

 

龙文章斜了他一眼,“这个荣幸给你要不要啊?”孟烦了把脑袋摇得都掉了,“别呀,千万不要,咱们虞所吧,品味向来独特,人家就不待见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哎,还就对您这无法无天的暴民情有独钟。像您老这样骨骼清奇,即不靠谱又没边儿的,才入得了虞大所长的法眼。”

 

龙文章哼了一声,大手一伸就排开了孟烦了这么一即碍事儿又碍眼的物件,径直冲着张立宪扑了过去。像只八爪鱼一样趴在那位的桌子上,可怜兮兮的摊着手,“小张,还有存粮吗,江湖救急!”张立宪绝不含糊的拉开抽屉,随手就划拉出一袋法式小面包,却并不急着给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撩猫逗狗的损德行,让龙文章恨得牙痒痒的。

 

“副所,如今风调雨顺,粮库充盈,可您是谁呀,我们领导,不能白拿百姓一针一线的。我们也不难为你,只要说说这回又有什么辉煌战果,让我们也分享一下,这一抽屉存粮就全是您的战利品了。”说着晃着手里的东西,臭不要脸的勾搭着。

 

龙文章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眼神哀怨,血泪控诉着眼前的人,“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群瘪犊子,没继承除暴安良的优秀品质,倒先学会趁火打劫了,这是我们当领导的失职,你说是不是啊虞所!”

 

众所周知,龙文章是个耳聪目明的货,那耳朵贼得跟雷达似的,隔着老远都能知道来的是谁,这话摆明了是说给虞啸卿听的,所有的眼睛都齐刷刷的被调向了门口。直到龙文章很轻易的从张立宪的手里缴获了那袋面包,众人才知道上了恶当。

 

孟烦了不失时机的挖苦,“就算我们还没学会趁火打劫,您老刚刚的示范我们也是受益非浅啊。”龙文章绝不知耻的把自己摊在椅子里背对着他,边往嘴里塞面包,还不忘挪出空来臭贫,“嗯嗯,儒子可教也,今天就让你们受受教育,长长觉悟,雷锋同志说了,‘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说得多好啊,都好好学学。”

 

孟烦了不以为然的撇嘴,“我们是觉悟低,还得学习,您先请那个觉悟高的给点儿温暖呗,比如说——”他狡猾的眨了眨眼睛,“咱们虞所。”龙文章立刻被一块面包噎住,连捶胸口好容易顺过这口气才说,“可拉倒吧,咱们虞所就是一只帝企鹅……”这回连在一旁打文件的阿译都转过了脸,“为什么说虞所是帝企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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