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绕夕阳

南天门派出所的故事(2)


 

 

龙文章高高兴兴的咬着面包,狡黠的眼神扫过一屋子好奇宝宝,急死你就是不说话。他这副吊人胃口的德行,经常是天上一脚地下一脚,招惹得人云里雾里的不说,就算想不理他,还很没面子的回回被勾引得百爪挠心。鉴于他这种恶行,都被人唾弃的从天花板鄙视到地下室了,这货却依然死性不改。

 

 

只有阿译还在锲而不舍的追问,“副所,说说嘛,为什么的啦?”阿译,叫林译,上海人。全所上下几乎都是上天入地的猴急货,就这么一安静还细心的主儿,所以大家很有默契,把大大小小的琐事都丢给他处理,连龙文章被虞啸卿勒令写的检查都是出自这位的手笔。大家自然要对这种甘于奉献的无私品质要加以褒奖,遂赠一光荣称号‘管家婆子’。

 

 

有人捧场,龙文章乐得借坡下驴,他眨着眼睛,笑眯眯地说,“你们想啊,看看咱们虞所,那派头,那范儿,是不是有点儿君临天下的味道。”孟烦了接过了话头,“这不强词夺理嘛,从您这嘴里一咕噜,天下帝王就都成企鹅了,不带这么替QQ做宣传的啊。”

 

 

“此言差矣……”龙文章跟个老学究似的,举着一只还粘着面包屑的手指头,摇头晃脑得瑟的那叫一欢实。“就凭咱们虞所多么桀骜一主儿,能轻易就给QQ当代言人啊。除了那不怒自威的作派,你们也要想想人家住哪啊,极地呀,那地儿一年四季穿羽绒服都嫌冷,人家傲视冰霜不说,动不动还就洗个海澡,走哪不都带着满身寒气,人家温暖自己都忙不过来了,哪还能惦记我们这些小的们啊。”

 

 

话音刚落地,门口就传来了带着寒气儿的声音,“是吗,既然有人提意见了,做领导的当然要听取群众的声音。我会努力改进,龙副所长请跟我到办公室里商量商量吧。”说完,虞啸卿虎虎生风的穿过大厅,目不斜视,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龙文章垮着脸,慌忙拍掉手上的面包渣,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这回可惨了。”孟烦了憋着笑,捧着纸巾盒递了过去,“得瑟大劲儿了,遭报应了吧,把这盒都拿去吧,一会儿给虞所掉两颗金豆子,多说几声我错了,没准那位爷还真有可能发发善心。”

 

 

龙文章抽出一张擦了擦嘴,意图不明的瞧了孟烦了一眼,“不用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一会儿肯定用得上。”然后把纸往纸篓里一丢,“挨骂去啦。”一摇三晃的进了虞啸卿的办公室。他刚进去孟烦了就开始乍乎。

 

 

“哎哎,有奖竟猜现在开始啊,虞所携企鹅之威,龙副所顶惊天之过,今天又会是怎样的一场龙争虎斗呢,大家畅所欲言积极参与啊,今晚上输的人甭小气‘祭旗坡’请客,赢的人坐陪哎。”

 

 

张立宪一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积极响应着孟烦了的建议,一边在冥思苦想为自己下多大赌注做着理论分析。“你们说这回咱副所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儿啊?”一直没说话的余治边翻着卷宗,边神秘兮兮的溜着缝,“我看小不了,你们看虞所刚刚那反应。”边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向里面那紧紧关着的房门。

 

 

众人一致点头,千呼一合无不同认,了解虞啸卿的都知道,不怕他怒目横眉,就怕他平静似水。他发火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和吃早饭一样平常;要是啥时候冷不丁的静得跟没这个人似的,那就和大地震前,耗子搬家,肥猪跳墙一样让人恐慌。所以连龙文章自己都说这回惨了,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李冰平常冷得跟冰块似的脸,今天倒是有了那么点儿正常的人模样,平时抓进来的嫌疑人几乎他审得最多,全拜这张脸所赐。虽然脸冷,但不代表就是个爱清静的主儿,有热闹不凑在这里是要被鄙视的。他说,“虞所今天是反常,可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都快11点了,前两回可没回来这么晚过。”

 

 

众人又一致点头,前两回也只有9点多,龙文章就被虞啸卿从唐局那儿揪了回来,劈头盖脸的一顿疾风骤雨,然后虞啸卿雨过天晴,该干嘛干嘛,龙文章低眉顺眼的老实几天,然后这个戏码在下周继续鸡飞狗跳的隆重上演,为所里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这回大家共同天真的认为,这次的好戏一定比前两回还有看头,对龙文章到底又惹出了什么乱子加倍的好奇,顷刻间一堆风华正茂的老爷们,八卦得跟老太太似的。

 

 

孟烦了第一个下注,“我押一盘泡椒煎牛柳,第一回,这位把刑‖警的越野车都生生给逼进没了井盖的下水道,让虞所关在办公室里反省了两个多小时,这回估计连午饭都得让他省了。”阿译叹了一口气,“烦啦,虞所不会那么不讲道理的,我押一盘松鼠鳜鱼,副所再胡闹也不至于太出格的啦。”孟烦了立刻嗤之以鼻,“别说得冠冕堂皇,看你小气的只押盘鱼还不是对那个货没信心啊。”阿译又叹了口气,继续投入的跟文件作战。

 

 

张立宪立刻抓住了孟烦了的小辫子发难,“哎,我说烦啦,你好意思说人家阿译啊,你自己还不是只押了盘牛柳,都快抠成吝啬鬼了。”孟烦了理直气壮的顶回去,“小太爷这不是在筹谋人生大计呢嘛。”“啊呸,”张立宪啐之,“还不是为了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你喊了小半年儿了,人家下崽都下好几代了,你还只停在流口水的阶段。”孟烦了的语气里透着悲愤,“那还不是跟你们这帮犊子混的不知今夕何夕,月月两袖清风,荷包伤不起啊。”

 

这番话立刻又招来了李冰和余治的鄙视,为了转移目标孟烦了很鸡贼的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在一旁专心致志的跟电脑腻乎的时小毛身上,“克虏伯,哎,哎克虏伯,你也说句话啊,从上了班就你没动过窝,干嘛呢,我看看你在干嘛啊。”说着就往上凑,那位立刻很灵活的像块门板一样挡在了电脑屏幕前。孟烦了更警觉了,探脑袋伸脖子终于看到了,不看则已,一看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孟烦了的一身排骨在巨大的精神刺激之下,爆发出了惊人的小宇宙,他把克虏伯从座位上推开,恨不得能生出八只手来收拾残局,却已经无力回天了。他气得跳起来,伸手就掐住了克虏伯的脖子,“八王盖子滴,瘪犊子,你把小太爷的东西都弄哪去了,还给我还给我。”

 

克虏伯名叫时小毛,所里公认的技术一把手,百分之百的科技达人,上到汽车、空调,下到电灯电话,没有他不会修的。这货还是一军事发烧友,他的绰号也因为过于执着德式的克虏伯坦克而闻名。这还不算,最让他为之骄傲是三大优点。

 

第一,胃大,他的胃跟下水道似的,来者不拒,畅通无阻,从来不会因为食物过于集中而产生阻塞;第二,心大,所谓牙好胃口就好,胃口好了心情更好,无烦无恼无忧愁,倒头就睡一梦天明,并且睡眠质量极佳,站着都能做个好梦。第三,就是他最为自豪的,本事大,对于克虏伯来说,电脑就跟他的分身一样,每个程序,每个零件,闭着眼睛都能摸明白。只要他出手,甭管是哪,皆能出入自如,网监的来要过多少回了,这主儿还就是不去,管你谁来说,我还就在沙家浜扎下了,至于为什么,咱们以后再说。

 

现在嘛,他有麻烦了,孟烦这回可真炸毛了,“死胖子,你竟然盗取我的游戏帐号,说,那套盔甲呢,那可是小太爷刷了六个月才打到手的,要是卖了它甭说爱疯,爱拍的也不成问题啊。今天不交粗来,我让你个死胖子就地变标本。”克虏伯被掐得满脸委屈,“烦啦,你,你别生气嘛,这个东西真的不在我这里的噢。”“那在谁那儿!”孟烦了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问。

 

 

克虏伯抬手指了指那扇关着的所长室大门,孟烦了傻眼了,可屋里的立马人兴奋得跟吃了二斤人参一样。余治第一个蹦了起来,把孟烦了从克虏伯身上扒了下来,“烦啦,烦啦,你先冷静,让人家把话说完再疯,误伤了不好,先取口供。”“误伤个屁,就算这死胖子不是主谋也是帮凶。”但他还是松了手,毕竟事情要弄清楚,死也得死个明白。但他还是拧眉瞪目的指着克虏伯,恶狠狠的说,“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坦白从宽,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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